大河报·大河财立方记者 陈沛 文 朱哲 摄影

近日，有消息爆料字节跳动正在秘密接触两家营收规模都在1亿元左右的线下K12培训机构，一家位于江苏，一家位于河南。这是继字节跳动高调布局教育领域后，显露出对区域龙头教培机构的青睐。

这并非字节跳动独家动作，此前网易有道和作业帮也传出消息，有可能收购区域龙头机构或与其合作。

在业内人士看来，疫情客观上扮演了“鲇鱼”角色，加速催熟线上教育市场，但催熟的行业“护城河”并不牢固。疫情过后，线上教育转型OMO模式或开启竞争的下半场，即“线上打造教育产品矩阵发挥流量优势，线下收购龙头机构课程变现”。

字节跳动“在行动”

筹谋并购河南教培机构

3月下旬，有消息称字节跳动正在秘密接触两家营收规模都在1亿元左右的线下K12培训机构，其中一家位于河南。

该报道发出后，也引发业内热议，纷纷猜测为哪家机构。近两日，多名教培行业资深业内人士向大河报·大河财立方记者透露，字节跳动接触的教培机构包括郑州晨钟教育集团等。

不过，晨钟教育市场部一杨姓负责人则表示，目前仅与字节跳动宣传层面有合作。

字节跳动旗下今日头条河南分公司相关负责人则表示，对此并不十分清楚。“分公司只负责业务板块，并购类业务一般都由总部直接负责。”

“不管是哪家机构，在没有敲定结果前，都不会承认。”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向大河报·大河财立方记者坦言，线下教培机构近两年在政策收紧、饱和的市场竞争中，日子并不好过。“投身互联网巨头，无论从资本层面还是线上教育的赋能，都是不错选择。”该业内人士说。

除了字节跳动外，作业帮、网易有道也传出消息，有可能收购区域龙头机构或与其合作。

先后并购多家教育公司

张一鸣称教育为重中之重

在业内人士看来，此次疫情期间，纯线上的网课虽然解决了“停课不停学”的基础问题，但饱受诟病，劣势凸显；并且如果不是网课规模很大、产品线丰富的线上平台，很难与头部企业竞争，获取流量转化变现。

对于财大气粗的后来者字节跳动来说，这种情况也十分明显。

4月12日，字节跳动正式上线了数学思维学习平台“瓜瓜龙思维”。在瓜瓜龙思维曝光的一个月前，3月7日，字节旗下的启蒙AI课瓜瓜龙英语先悄悄上线。

根据投资界公开报道整理的数据显示，从2018年开始，字节跳动投资并购了清北网校、好好学习、学霸君B端业务、一起作业、晓阳教育等教育公司，其自研了大力课堂、汤圆英语至少8个品牌的教育品牌。

在今年3月宣布组织架构全新升级的同时，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曾释放新的信号：教育业务成为重中之重。尽管势头汹汹，不过字节跳动迄今还未走出一个让教育圈倍感威胁的产品。对于这一点，张一鸣也曾巧妙回答：最近在线辅导市场非常热，很多人问我公司的业务进展。我其实不焦虑，有耐心。

不过，随着字节跳动释放对河南与江苏K12教育机构的接触消息，表明了字节跳动对区域规模教培机构的觊觎，“在头部教育企业已经相对稳固的情况下，通过收购本地机构，搭建本地化OMO线上融合线下的校区应该是其涉足教育领域较好的方式之一。”有业内人士认为。

疫情下的行业“急刹车”

让线下培训“压力山大”

随着疫情可能造成的时间和影响在持续拉长，纯线下教培市场集体哑火的处境明显，依赖现金流的中小型教培机构或开启“卖身之路”。

根据河南省教育厅2019年3月统计数据显示，河南省合法达标培训机构超万所，教育培训已成为具备一定规模的大行业。

尽管中小学生正在有序开学，大河报·大河财立方记者在探访多家教培机构时，均说尚未有复工的具体时间表。

郑东新区一教培机构负责人杨先生告诉记者，目前物业方仅为其免租1个月，每个月仅房租要承担数万元。相对于体量更大的区域连锁教培机构来说，该类机构承担的房租和工资数额会是巨大的量级。

“从形势上分析，教培行业的线下复课时间最早也会在中小学全面复课之后，对于现金流不充足的教培机构来说，或将触及生命线的‘冰点’时刻。”郑州优实力教育创始人姜囡囡认为。

在姜囡囡看来，教培机构的压力一是人员工资、场地房租等资金压力持续累积；二是当前课消的未完成，之后波及暑期招生计划，进一步加重影响；三是复工复课后可能面临的大面积退费压力，种种情况都是压在教育企业身上的运营难题。

记者采访时发现，不少小型教培机构负责人并不避讳“求收购”的话题。郑州市二七区陇海路一家教培机构负责人告诉记者，目前已经有打算扔掉装修退租，“但租房押金还有十多万，无法脱身。”

对于已经进行了3个月抗疫的不少教培机构来说，转在线课堂难度重重、新增收入减少、现金流捉襟见肘的情况之下，与其关门等着倒闭，不如主动拥抱寻求收购机会。

做空狙击、盗版横行

在线教育的疯狂与隐忧

疫情暴发虽然推迟了线下开学时间，但“停课不停学”让在线教育一飞冲天，这让今年的培训行业迅速进入了新的迭代阶段。

无论吐槽或者称赞，对于涉及在线教育的教育机构和科技平台来说，这无疑是一次大练兵的机会，亦是他们难得的发展窗口期。目前，线下教培机构大规模转至线上开课，线上教育平台加大品牌输出趁此“圈粉”引流。

但是这种疯狂生长的根基并不牢固，而是埋下了隐忧的种子。教学场景变更，随之而来的就会是用户更多元的需求和对内容本身的挑剔。

郑州三一外语负责人张君认为：“疫情带火了在线教育，但不是传统线下教育机构只要让老师们站到屏幕前开讲，就算是线下转线上，就能够把学生们的教育需求实现。”

记者采访时，几名参加了课外辅导的学生告诉记者，“线上教学操作复杂，且对教学效果并不能保证。”而部分家长则表达出还是愿意在线下提升精细化辅导的意愿。

此外，在线教育既在享受技术的红利，同时也在饱受技术的侵扰。据多家版权服务机构发布的行业报告，相比2018年，2019年盗版侵权事件同比增幅较大，各类网课是其中的“重灾区”。便宜是盗版网课最大的“卖点”。有消费者称“在猿辅导上购买了两期799元的课程，发现网上盗版只需10元”。

即使登陆资本市场的在线教育机构，众多做空机构正在“狙击”其流量水分。

4月14日晚，香橼发布做空报告称，跟谁学高达70%的营收是虚构的，应该被停牌调查。香橼称由于疫情，在中国获得的全部现场调查结果已被推迟，但将很快提供更多证据，证明欺诈行为的严重程度和背后的机制。

尽管跟谁学营收造假尚未实锤，但此前的4月8日，主攻在线教育的好未来教育发布公告，自爆在例行内部审计过程中发现了某些“员工不当行为”，通过伪造合同和其他文件来夸大销售收入，该类销售占公司2020财年总收入的3%~4%。

等待疫情过后，随着线下教育的回暖，或对因疫情收获流量的线上教育平台加大其“水分蒸发”。

从新东方和学而思每年加速开设线下校区、进入下沉市场，以及此次字节跳动对线下区域教培市场的筹谋来看，教育的主场景依然是线下。因此，线上教育在疫情过后即将迎来下半场的决战：那就是谁能真正沉淀这批因疫情而来的客户流量。而向线下市场拓展，无疑是线上教育未来进一步发展的重要选择之一。

责编: 陶纪燕 | 审核:李震  | 总监:万军伟